课程：工程师个人发展指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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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你不会反对，表达是职场人士需要掌握的一项重要软技能。无论是面对面交流、撰写报告和电子邮件，还是在会议和演讲中，有效的表达都至关重要。这一讲，我打算围绕职场升迁这条主线，来讲一讲与表达相关的内容，这样聊起来更聚焦、更有目标感。
工作成果的表达
职场人士在意晋升是件好事，至少说明了有要性。大多公司的晋升，都要个人以工作成果做支撑，不然凭什么轮到咱呢，是吧？当然，工作成果不是靠包装出来的，而是要以晋升的这个“终”，去安排自己的日常工作，是日积月累干出来的。
那问题来了：晋升时讲的成果是什么？无论是曾经的我，还是后来走上管理岗位后看到的，我发现工程师对成果的认识不足，是一个相当普遍的问题。你想啊，成果不足时，就是有再好的表达做包装，也晋升不上去啊。
为了帮助你理解成果，我们先来讨论一个案例。
小芳最近花了很大的精力改进了程序中的算法，让应用软件所消耗的 CPU 下降了 30%。她认为这是自己今年很大的一个工作成果，可以作为年底晋升的一个佐证事例。你认可小芳的观点吗？
这个案例给出的信息并非百分百充分，可能你思考这个案例时会有好些疑问。即便案例很简单，但这样的情形我猜你不陌生，很可能你和小芳持有一样的观点。无论如何，这个案例给了我们深入讨论的引子，有这么两点我们可以聊聊。
第一，工作成果可以是技术价值，也可以是业务价值，晋升默认考察的是业务价值。
- 技术价值主要聚焦于技术本身的优化、创新和效率。它关注的是技术解决方案的质量、性能、可靠性、安全性、可维护性以及创新性等。
- 业务价值关注的是技术如何促进公司的商业目标，包括增加收入、改善客户或用户体验、提高市场竞争力、打造公司影响力、降低成本等。
很显然，小芳所做的算法优化是有技术价值的，但如果要让这个成果变成有业务价值，那她得思考：算法优化后，应用软件的使用体验是否有提升，客户能感知到吗？如果客户完全无感，那说明对客户没有价值。那小芳是不是就可以放弃这个佐证事例了呢？先别这么快下定论。
小芳还可以思考的是，优化后能否降低客户的成本。假如客户安装应用软件的机器配置的要求可以因为优化而降低，这时技术价值就有了业务价值。不过，业务价值是在增量用户那发挥出来的，对于存量用户依然没有价值，因为存量用户已经花了购买了机器的钱，省不回来了。如果这个优化成了应用软件在市场上与同类竞品的一大竞争力，那业务价值就更大了。
第二，晋升是否成功，还得在晋升候选人之间比拼业务价值的大小，大者胜。晋升名额通常是有限的，所以存在这样的比较，咱是很能理解的。
你可能在想：这个案例与表达有什么关系呢？别急，下一个问题就涉及了。这个问题是：小芳在晋升佐证材料或晋升述职中，应当如何表达自己的成果呢？
不少工程师一开始会用这样的表达，“运行应用程序所需的 CPU 下降了 30%”，这个表达是清晰的，但口径是不对的。晋升面试官的第一反应，是要知道晋升候选人的工作成果所创造的业务价值，这样的表达并没有解决他们的关切。更好的表达是，“运行应用程序所需的 CPU 下降了 30%，客户安装应用软件的成本下降了 20%，是市场同类产品中安装成本最低的”。换句话说，一定要讲清楚业务价值。
我得主动说一下，这个案例中的数字并不重要，何况每家公司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、针对不同的岗位，对业务价值的考量是不同的。
那这个案例带给我们什么启示呢？有这么两点。
- 第一，看似不会表达，实则思路不到位。晋升是职场人士关注的焦点问题，难免引起广泛的关注和讨论，甚至引发一些负面情绪。这当中，有的人认为自己不会表达、不善于包装，而实际上是他不知道，关注业务成果这一职场“潜规则”其实是商业社会的运作常识。这个常识的背后，是诉求企业价值最大化，做对社会有益的事。
第二，工作中安排大任务的优先级时，得考虑任务的业务价值，业务价值更大的优先级更高。注意我讲的是“大任务”，有些小任务业务价值不大，但不做好所带来的问题会消耗企业更多的资源。当对那些大任务没有很好地思考业务价值时，到了晋升季就会很犯难。相比之下，如果一开始就清楚业务价值，做事的目标感和动力将完全不同。
对于工程师来说，建立业务价值的意识，能很好地减少自嗨的现象。如果咱认为技术价值很大，那就得从业务价值上说清楚。当无法从业务价值上讲清楚时，放下那个坚持，等到时机成熟再说。避免自己觉得很有价值，但因业务价值讲不清楚，从而得不到公司的认可而委屈。
有了很好的工作成果，也能很好地表达清楚业务价值，是不是就一定能晋升上呢？也不一定。接下来咱就说说晋升中的表达。
晋升中的表达
晋升环节中，无论对晋升候选人自己还是面试官都是相当有挑战的。
对于候选人来说，他的口头表达、临场应变能力、在高压状态下能不能发挥好，是不小的挑战。
对于面试官来说，如何在短时间内尽可能了解候选人，最终做出是否同意晋升的恰当决策，是相当挑战的事。以我做面试官的经历，晋升述职的现场，会出现面试官有意给候选人制造压力的现象。别忘了，晋升是一种组织选拔行为，不是走过场，所以这样的现象很正常。
所有这些挑战，最终都会聚焦到候选人能不能很好地表达。通过表达讲清楚自己的成果和思考，让面试官最大程度地了解你，无论是书面的还是口头的。不过，候选人的表达行为不只是锁定在晋升环节，而是遍布于每天的日常工作中。
工程师是一个干得多、说得少的群体，甚至有人错误地将之理解为是一种美德。当我还是摩托罗拉的员工时，曾经被调离了一个项目组，后来因为其他人的变动，被美国的管理者要求调回去，再后来有了培养我成为架构师的动作。我后来才知道，他们非常看重我在工作中会表达，会通过邮件和大家辩论我对技术方案的理解与坚持，美国的同事没有把我的表达理解为是刺头行为，反而因此而信任我，知道了我有技术上的追求与坚持。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和影响都是非常深刻的。我将这个故事分享给你，希望你能高调做事。当然，这与低调做人是不矛盾的。
日常表达的方式有很多种，邮件、技术文档、博客、公众号、公开演讲、会议讨论等等。表达得越多，给自己带去的思考灵感和冲突也越多，这些对个人都是实打实的锻炼。而且这些行为的出现，无形中在打造自己的影响力，让更多的人知道你，说不定还包括将来晋升面试时的面试官在内。
晋升时的表达，有两点我想特别提醒你。第一点是，你是为了证明自己已达到了更高的职级的，所以表达的立场一定要站上去。为此，你就得尽早了解，公司对更高职级的要求是什么，在工作中应有怎样的表现，这样到了晋升场合，你就有素材可以表达，不然没料咱也没办法装作自己达到了更高职级的要求。
第二点是，面试官所抛出的问题你可能接不住是正常的，但不要陷入零和博弈的状态。面试官并不指望你能接住所有的问题，有些问题只是想探测你的认知水平，你如果回答不了不要绕，一绕反而减分。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你是真的知道，还是因为不知道而在努力证明自己知道。有些问题，没有体感你是很难答好的，还是经历密度的事。坦承自己不知道，事后学习或请教才是更好的处理方式。
如果晋升成功了，那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。不过，你知道晋升上去了，对你的表达能力要求更高了吗？
晋升后的表达
随着职级的提高，对个人表达能力的要求也越高，这是职场的另一个默认潜规则。span>当然，你一定能举出反例来。确实，如果一个人在某方面牛到别人都得围着你转，那你表达差点也没有关系。晋升成功后，咱对自己的表达能力的要求得调整成下一个职级的了，而不是刚晋升上去的这一级的，因为得为下一次晋升做准备呀。
如果你晋升后，还成为了一名技术管理者，那对表达的要求就更高了，因为你得对自己的直接上级讲清楚整个团队的工作成果和规划，这可比总结一个人的事要复杂多了。当然，即便没有成为管理者，职级的提升很可能会让你负责重要的项目，或者非官方地带领几个小伙伴，那时对你的表达能力都有了更高的要求。
还记得我们在 11 讲所谈到的知识架构吗？五个维度中的每一个都需要深度思考才行，那也反映出了表达的难，无论是书面的还是口头的，都适用。
总结时刻
我们到了这一讲的尾声，让我来总结一下。这一讲，我们聊了职场人士非常重要的一个软技能：表达。提升个人的表达能力，是相当宏大的话题，为此我们聚焦于从职场升迁的视角来探讨，缩小讨论范围的同时，也希望更能帮到你和触动你。否则我很担心，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会变成让人反感的说教。
晋升中的表达，很重要的是建立起业务价值导向的意识。当然，这个意识需要前置到日常工作中的每一天，而不是等到准备晋升材料时才想起。因为晋升是个人成长的水到渠成结果，不是靠临时抱佛脚突击而来的。
为了在晋升答辩时你能更好地表达和应场，需要咱在日常工作中就重视各种手段和场合的表达，避免自己干得多说得少，成为默默无闻的一个人。愿你能记住，无营销不技术。营销不是让人说得多干得少，而是为了避免“酒香也怕巷子深”的尴尬。技术人的营销行为，是符合人类社会的商业需要的。
还有，我想提醒你，每次的绩效考核阶段，都应当认认真真地复盘和总结过去的成果。我做主管时，看到有些人是对付了事。你想啊，如果咱都不在意自己的成果，那谁应该更在意呢？
无论如何，有了晋升的机会好好准备和应对，无论最终成功与否，获得这样的机会已代表了对你的认可。如果晋升成功了，那是好事，不过也别忘了，调高对自己表达能力的要求。
最后，我想请你思考，如果以业务价值来判定一个人是否晋升，会出现让人不关注技术深度和难度的问题吗？期待你留言与我分享交流。
